為什麼我的頭常常低下？
就因為我對這世界所欠的債太大。
除了一顆火熱的心，
我生來就沒有其他 。
但是，
即使在極端的貧困裏，
我的心也永遠感到溫暖；
友情，關心和真摯的愛，
使我的泥沙樣的生活，
充滿了寶石的光輝。
這是世界給我的禮物，
也是我欠它的最大的債，
該撒的物當歸給該撒，
上帝的物當歸給上帝。
我也該把這欠債償還，
雖然它並不向我催討，
不這樣做我便感到慚愧。今天我無法把自己的頭高抬；
火熱的心煎迫著靈魂，
迫使它向人間發出火山迸裂時的呼喊；
但是，（請不要寬恕我，）
我現在是窒息得呼吸困難，
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
但它只燃燒著無物，
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慚愧，
我心如負了重擔；
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我緊追著一個日子要把它高抬！原載於一九四四年二月八日福建省永安《民主報•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