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太阳花

张如腾  2003/12/15  8400点  永安之窗
  初识太阳花,记不清什么时候、在甚么地方了,大概由于它是种在一个花盆里,花儿并不多,不太引人注目。

  去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惊羡于太阳花的奇丽了。在一个楼群的侧畔,种着一畦香葱,翠翠青青的。香葱青翠是平淡无奇的,奇就奇在葱畦两端,都密匝匝怒放着成片艳红的太阳花,那是绚丽得叫人眼一亮心也一亮的。我因而经常绕道从那儿走过,欣赏一阵被绿葱反衬得更艳丽的太阳花。

  早晨总看见太阳花开放,傍晚总看见太阳花收敛。久之,我有了点疑惑:那千儿八百的鲜花,怎么不会凋谢呢?如有零落,怎么不会日见稀少呢?有一天,我认准一个硕大的花蕾,做个记号。第二天,太阳出来时它开放了,太阳落山时它收敛了。第三天早晨不见它开放,反见它收缩得更小了。我明白了,那些看起来娇艳的花儿,是当天盛开也是当天衰败的。几百上千的花儿全部牺牲,何其惨烈而悲壮啊!然而,翌日,花儿依旧成片成片地灿烂……那般不断的千军万马的前仆后继,何其惊心动魄!正是这永续的“后继”精神让太阳花永葆其壮丽。

  那星火已燎原似的两片太阳花还从葱畦两端稍向其两边蔓延,仿佛给绿葱镶上了富丽的花边。我想,这种葱者也是个奇人,体力劳动,图享口福而已,怎么还有给菜地镶花边的美丽心思和高雅情趣?后偶遇种葱人拔葱,一问,方知非他所植。他说,在这样的地方也不可能是谁人所栽。还说,太阳花很野,谁扔一截在地头都会生长起来,延展开来。这回,我是惊异于太阳花旺盛的生命力了。

  是的,太阳花的花朵开放得艳丽,凋零得壮烈,但它的植株确是生命力无比顽强的。我也种了一盆太阳花。疯长之后,盆内太挤,我便摘除一部分,拗成一小段一小段后铺在茉莉花盆里,让其腐烂了做肥料。可是,多天之后,仍见其叶绿如初,花儿尚放。我欲拈起一段看看,觉得它跟盆子有些牵扯,原来其茎触土即发根下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天傍晚,有闲到阳台上看郊野风光,又瞥见那丛废弃在防盗网上的太阳花,因已三个多月,叶子皱巴巴,茎也干瘪无状。近前,下意识地伸手拨弄了它一下,竟觉得还有点柔韧!难道它魂儿未断?好奇心使我将它重新栽进花盆。大概是第三天吧,竟有了动静,它开始减皱消纹!第四五天全身恢复平滑或浑圆,翠色亦完全复原,且根本找不到伤痕,三个星期后花儿朵朵向阳开……

  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太阳花创造着花间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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