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于2007年4月和7月两次前往中国现代文学馆参观。它的位置是在北京朝阳区芍药居文学馆路45号,离我住处左家庄不远,打的15元可达。这是一座1998年兴建、2000年开展的新馆。该馆是巴金提议和一大批著名作家的响应下建立的,共花去一亿八千万元钱。该馆的主要任务是“展示中国现当代文学发展史以及重要作家、文学流派的文学成就,以助益于民族文化品位的提升”;并收集、保管、整理、研究中国现当代作家的著作、手稿、书信等文学档案,“以助益于先进文化的薪传”。她是我国当代文学的宝库,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文学馆。目前世界上除了美、俄等少数几个国家设有文学馆以外,大部分国家均没有。现在开放的文学馆新馆只是总体规划的一期工程,他们正在进行二、三期工程建设,使之完善配套。
在文学馆的正门前,矗立着一座长八米、高两米半、重达五十吨的巨石影壁,巨石采自山东省莱州市的樱花石,前后两面均刻有巴金的一段话,精辟阐明了中国新文学的使命。石刻巴金的话說:
我们有一个多么丰富的文学宝库,那就是多少作家留下来的杰作,它们支持我门,教育我们,鼓励我们,使自己变得更善良,更纯洁,对别人更有用。
又说:
我们的新文学是表现我国人民心灵美的丰富矿藏,是塑造青年灵魂的工厂,是培养革命战士的学校。我们的新文学是散播火种的文学,我从它得到温暖,也把火种传给别人。
进入80年代后,巴金当选为中国作协主席。他“把心交给读者”。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陈建初说:巴金有一个“建造一座文学资料馆”的梦想,这梦想已成真,“这梦想属于巴金,属于千千万万愿用文学温暖人心、纯净心灵、为民族的精神宝库添加砖石的人们。”不错,馆中就有巴金文集26卷,巴金译文全集10卷。
中国现代文学馆分A座B座,只有四层加一地下层。一进A座大门就是大堂,一般人要买票再进入展厅参观,但60岁以上老人可免。
A座一层大堂内,有“受难者”和“反抗者”形象为主题的两幅各长十八米、高二点八米的大型壁画。有长十四米、高三点六米,艺术地表现鲁迅的《祝福》、郭沫若的《女神》、茅盾的《白杨礼赞》、巴金的《家》、老舍的《茶馆》、曹禺的《原野》的六幅组画。大堂中心竖立着两个由景德镇烧制的蓝花大瓷瓶,上面有五千多位作家手书签名,按拼音顺序排列,参观者可以找到自己喜爱的作家。
A座一层展厅展出了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冰心七位文学大师的风采和写作、生活环境模拟实景。
A座二层展览的内容较多,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展,展示了作家群体和经典作品的风貌。这里展出的有五四时期的作家和三十年代到抗战时期直至解放后的主要作家的生平和他们的代表作。不少作家的名字和作品都比较熟悉。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已去世。介绍了胡适、陈独秀、蔡元培、刘半农、李大钊、鲁迅、周作人、瞿秋白、周扬、周而复、茅盾、郭沫若、张天翼、田汉、阳翰生、夏衍、老舍、巴金、曹禺、邹韬奋、聂绀弩、骆宾基、唐弢、施蛰存、陈白尘、叶圣陶、冰心、姚雪垠、朱自清、郑振铎、许杰、许钦文、冯雪峰、杨骚、章靳以、胡也频、柔石、王西彦、钱钟书、艾芜、艾青、宋之的、邹荻帆、彭燕郊、何其芳、丁玲、赵树理、周立波、郭小川、刘白羽、袁水拍、贺敬之、李季、魏巍、邓拓、杨沫、臧克家、曲波、萧红、萧军、王蒙、徐怀中等等主要作家的生平和代表作。
展馆介绍了1931年2月7日,‘左联’盟员柔石、胡也频、殷夫、李伟森、冯铿和十八位共产党员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于上海龙华。鲁迅先生在得悉噩耗的当时,愤而写下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先躯的血》的悼念文章。鲁迅文章结尾写道:“我们现在以十分的哀悼和铭记,纪念我们的战死者,也就是要牢记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历史的第一页,是同志的鲜血所记录,永远在显示敌人的卑劣的凶暴和启示我们的不断的斗争。”
展馆介绍说:“1938年3月27日,中华全国文艺界协会在武汉成立,它标志着文艺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这与福建省会永安抗战文化城的形成有一定联系。永安抗战进步文化活动的骨干人物之一赵家欣,就参加了这次文艺界协会成立大会。展馆所介绍的主要作家中,不少人在永安出版社出版的《改进》、《现代文艺》、《现代青年》等期刊上发表文章和在永安出版书籍。如茅盾、郭沫若、张天翼、曹禺、邹韬奋、聂绀弩、骆宾基、唐弢、施蛰存、陈白尘、郑振铎、许杰、许钦文、冯雪峰、杨骚、章靳以、王西彦、宋之的、邹荻帆、彭燕郊等等。
展馆在国统区文化栏目中,介绍了曾经在永安进步文化活动中作出过重要贡献的王西彦在永安创作出版的小说《村野恋人》(但没有注明是永安出版的),说“王西彦创作的长篇小说代表作《村野恋人》(1943)是作者少年时期家中雇佣长工与一个寡妇的恋情为生活原型,描述了闭塞落后的山村中农民的悲惨遭遇。”其他作家在永安创作的作品没有展出。而桂林文化城、重庆文化城的作品也没有展出。工作人员说地方太小,不少作品容纳不下,无法展出。
展馆在介绍邹韬奋的生平时,说他“原名邹恩润,祖籍江西余江,生于福建永安,现代作家、出版家。”这与我们永安方面所披露的资料基本一致。
在介绍茅盾的生平时有这样一段文字“1981年3月,茅盾在临终前分别致信党中央和中国作协,请求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并捐出自己的稿费设立一个文学奖。在他去世后,党中央决定恢复他的党籍,党龄从1921年算起;中国作协用他的积蓄设立了茅盾文学奖……”因为茅盾在20年代初在上海加入共产主义小组,是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批党员。
展馆在介绍夏衍生平时写道:“1978年以后,夏衍写了大量文章。他在《懒寻旧梦录》中说‘十年浩劫伤残了我的躯体,但这不仅没有改变我的性格和信念,从恶梦中醒来,相反的似乎还增添了我的勇气。’”
A座三楼展厅是“作家文库展”。这是作家整批捐赠的藏书等文学资料,建立了以其姓名命名的文库。目前已建立的有巴金、冰心、唐弢、张天翼、周扬、俞平伯、丁玲、夏衍、阿英、萧军、姚雪垠、萧乾、俞平伯、臧克家、周而复、张光年、刘白羽、邓拓、郭小川、胡风、沙汀、唐达成、王辛箱、卜少夫、李辉英、梁凤仪、梁羽生、林海音、周仲静、朱秀娟等一百余座。有的文库藏品中有许多是孤本、新善本,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
据介绍,中国现代文学馆的收藏面很广,凡二十世纪以来的新文学资料都在征集收藏之列,包括港、澳和台湾以及海外华文作品和资料。现代文学馆现有藏品30余万件,其中书籍19万册、杂志2100种(9万余册)、报纸142种、手稿10970件、照片8282件、书信7887件、录音带453盘、录像带773盘,文物2959件。
总之,整个文学馆展览“凝聚了作家的爱与恨,苦与乐,浸透了他们的汗水与泪水,呈现出作家创作中艰苦的思想历程。”给人以深深的沉思,给人以无穷的力量。
A座地下层常常举办各种临时的文学艺术展览。我第一次去参观时看到的是“中国作家风采”摄影展览。是一位叫徐福生的《文学报》记者拍摄的文学家的头像作品,大多是当代作家的标准像,照片很大张,大约有二三百人头。拍得极为清晰,很有特色,展现了不同作家性格特征。据介绍,说是从拍摄的一万多张照片中选出来的,主要是在“文代会”上拍的。其中有一张余秋雨的像,人长得帅。余的散文集《文化苦旅》我翻过,但我看不大懂,据说很轰动,所以我略知其名。
我第二次去参观时,在B座看到的是左翼老作家萧军生平事迹展览—“一个倔犟的灵魂—纪念萧军诞辰一百周年展”。萧军说得好哇!他说:“一个人为自己而生而活会苦恼,处处会碰到死角!一个人为社会而活,前仆后继是自然规律,就会乐观。”又说:“人,应当有一颗坚硬的、水晶石般的灵魂,虽然不容易做到,但必须要这样去争取!”正如他自己的一首诗所言:
秋风秋夜雨潇潇,
碧海青天已不潮;
丝尽蚕心哀未死,
还从一笔写离骚。
( 2007. 5.28写于北京,2007.12.22修改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