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地方总是与美丽的姑娘联系在一起的,而我的初恋,总是与河边的村庄,浣衣的少女,岸上的竹林有关。
读初中时,坐在我身后的一位女同学,名叫青青,书读得好,人也长得漂亮,尤其是她的文静、流盼的眼睛,是我心中的第一位女神。可惜,自从初中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同学当中,还有一位叫凤的,我曾去过她家多次,她的家人对我挺好,她的一位小弟弟,即便我五年不去她家,也能叫出我的名字。凤给我最大的印象是有一次告别,我发现她立在一片芦苇丛的背后,注视着我,那目光至今难以忘怀。频频回首的往事还有,凤在学校时撑的一把黄色的油布伞。
仿佛每一首熟悉的歌声,都有一位倩影的飘临。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在我短暂的教书生涯里,几乎每天晚上都和娇在一起。那时候,五六个村轮流放电影,而有电影的地方,就有我和娇的笑声。只是初恋时不懂爱情,或者说是无法表达自己的倾慕。娇的离去让我第一次深深切切感到恋情的苦痛,恍恍惚惚了好几个月。
娇走后,娇的好友月来到我的身边,几乎于我务农的一年里,365天步行5公里,风雨无阻,月的家里无日没有我。我帮她的家人割过稻子,插过秧。当然,月也教我练习接吻。记得我打工挣的第一份工资,买了一块电子表,没有送给月,而是送给月的妹妹果,但我从未见过果戴过那块表。很多年以后,我才听说,我送给果的表当天被月狠狠地摔坏了。
认识菊几近毕业了,她在隔壁班,而后,我俩经常书信往来,她写的钢笔字比我写得好,干劲有力,颇有男儿风骨,和菊的回忆只停留在马洪大桥的匆匆会晤,此后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唯独我到文化单位工作,却是菊牵线的。
文化单位工作的前七年,除了喝酒有点小名外,我当时有个特点,今天认识翠,喜欢上翠,明天翠的好友苗来了,我又对苗着迷。还有那个莹,让我曾经死去活来的莹,眼看恋情发展的极为顺利,她却突然离我而去,至今也不知其因。我在去莹家的路上,将送她的一本诗集,无情的抛向文川河。一生最美丽的悬念,每每听到音乐中播放《昨夜星辰》,总是一片浮光掠影。
二十几岁前,我几乎没有什么男朋友,每天中午,从不午睡,因为每天中午,都有女孩到我的宿舍坐坐。那时候,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不用自己洗衣服,反正每天的衣服她们抢着洗。我那时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都写,大概写了七、八年,如今还保留有十几大本。翠有一天偷偷看了我的日记,流了很多泪,对我说:“你太苦了”。当然浪漫的事也有,五六个女孩约我去河边洗过澡,每天天没亮,她们就敲门叫我去跑步,皆因我长得不壮。
诗也是害死人的。燕,就是别人介绍的一位诗友,竟哥燕妹,那时刚好演武侠电视剧《射雕英雄传》,我这个做竟哥一时得意。我和燕写信三年,燕也从一名学生长大成一名医生。第一次见面时,阴差阳错约会的地点搞反了。再次相约时,我带上莹,可能让燕伤心了。几年后,燕哭着要嫁给我,我那时刚刚喜欢上嫦,不得不说,我不喜欢燕,竟愚蠢的说燕长得不漂亮。燕伤心欲绝,称要报复我。
在我恋爱的过程中,雪儿是少不了不能不讲的。我是通过一本杂志,写了一封信给雪儿。雪儿的词联写得极好,我常用的那句:椰风蕉雨奏却人间诗词文曲,冰清雪洁绘融尖世绝画奇书,就是雪儿的句子。雪儿是我唯一一位没有见过面的女友,她寄过相片给我,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都有。我寄过一张相片给她,尽管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寄给雪儿的那张相片印象深刻,那是站里开相馆照的第一张相片,笑容灿烂青春,是我一生最精彩的笑。雪儿在最后一封信中说:“朱竟只是笑,不曾回答”。从此音信全无。雪儿叫王海英,山东诸城一个幼儿园老师,如果现在去翻翻书信,雪儿的来信,仍然有雪的厚度。
我曾经带过一位女孩去过公园,回来后,马上有人传,都和人家去公园了,肯定是谈恋爱吧。我也曾经和一位村长的女儿上山采过红菇,后来村长的女儿也找过我,表示想和我交朋友。还有我曾和一位女友坐在一起看电视,结果停电了,她也不慌,然后问我,我们是啥关系?我也不知是啥关系。更有一位女子,看完电影,径直到我房间,我也不认识,谈话谈到半夜,我赶紧送她走,后来听说那女子有神经病。年青时听说高山有位象林黛玉的女子,我爬山涉水找到她,结果有些失望。还有一位做芋苞给我吃的女孩,家中大摆宴席请我,当时觉得她长得一般,不愿和她深交。想不到多年以后,发现她美若天仙。
认识一个人只需1分钟,喜欢上一个人只需1个小时,而忘记一个人,却要用一生的时间。被人迷恋又被人遗忘,也是一片拂动的山花,那棵树曾萌动我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