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老师张巧言先生

游生忠  2010/8/16 17:29:56  16930点  永安之窗
  我的老师张巧言先生,名章,广东大埔人。他个儿不高,身材敦厚,圆脸,是一个性格温和、平易近人,爱生如子又多才多艺的好老师。
  1972年初春(当时春季招生),我到洪田中学初中一年级读书,他担任我的语文老师。第一节课上,见到一位三十岁左右、满脸笑容的老师,他自我介绍了一番,接着向我们提出了学习的要求。他讲话声音洪亮,我很快地喜欢上他了。开始上课文了,他转身朝黑板写上了课文的题目,那板书字体略圆,清晰工整、美观大方,他转过身来先给我们朗诵了一遍课文。我听出来了,他的口才好,朗诵时很讲究节奏、甚至表情。从此,课堂上他经常朗诵文章或者诗歌给我们听。在他朗诵时,在调皮的学生都收敛了自己的无知与好玩,教室里很静、很静。
  平时,他在课堂上对我们要求很严,哪个同学违反了课堂纪律,都会受到严厉批评;情节严重些的,下课就会被他留下或者叫到办公厅罚站。课余时候,他跟同学很好,有时会教我们唱歌,还教我们学习打节拍。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他唱《夜半歌声》的情景。晴天的傍晚,身体健壮的老师们在操场上打篮球或者羽毛球,他则经常身上背着一架手风琴在自己宿舍的小坪上边拉边唱,爱好音乐的同学围在他的身边听着优美的琴声和从他歌喉里飞出的悠扬歌声。
  他虽然只教过我们一年,可是给我们的印象太深了。大家都知道他对学生一视同仁,而且非常关心同学。课堂上,不管谁举手提问,他都会温和地回答;有时,他讲完课文,到教室里巡视,发现学生有不懂的问题,便耐心地指教、辅导。他对每一个学生的作文都认真批改,哪里有一个错别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善于发现学生的优点,并且注意加以引导。正是在他的引导下,我的作文水平才得到不断的进步和提高。在这一年中,我更加爱上了语文这一门学科,也爱上了音乐。在班主任范克绍老师的培养下,我负责班上的宣传工作,担任班级的黑板报编写、出版工作。有时,张老师看见了会悉心地加以指导。期间,学校不定期组织师生写作品登在墙报上,学生中发表作品的人现在能够记得的有:高一的林西广(现在省委工作)和初二的范纯正(现为永安一中副校长)、我,还有跟我同班的林志雄(已故)等。
  第二年我读初二,由肖朋声老师教语文。但是,我还经常想起张老师。课余时,我开始有意思地学习写诗歌、文章。张老师见到我,总询问:“最近学习得怎么样?有写什么作品?”
1974年初“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学校又组织师生出墙报,第一期上大多是老师的作品,学生的作品有几位学友的文章,还有我的诗歌《熊熊烈火遍神州》。学校的领导潘大树老师对开玩笑说:“你的诗题目何不改成《烈火熊熊遍神州》?”我回答说:“不用,就《熊熊烈火遍神州》好。”肖老师、张老师等在旁也赞同我的意见。
  几年后,我在王金生、王益坚老师的介绍下到洪田中学当民办教师。报到的这一天,我见到了校长叶万青,教导主任王益坚。他们交代了工作,我便到宿舍(与王金生同一房间)整理被铺、书籍等。晚上,张老师到我的宿舍座谈,谆谆地教导我说:“要当一名教师,就要认真地钻研业务。”由于当时学校条件简陋,只有二十左右个教师,初一到初二各两个班级,所有的教师都在一个办公厅上班。白天一块上班,晚间他经常来与我一起聊天,这样,他和我成了朝夕相处的伙伴。当时,学校的教师有当地的,也有外来的,个别教师之间人际关系存在着一些隔阂。我的个性还好,无论老少、无论哪里人都合得来,因此跟学校的同事们相处得都不错。我与廖宜编、郭元斌、陈美琼(女)、黄淑清(女)等一批都是未婚青年,这些人也经常在一起工作、交谈生活等。我习惯了学校有规律的工作和生活,把学校当着自己一生的寄托和所望。这时,张老师在《福建青年》等刊物上发表了一些作品,我看见了心灵受到很大震动,心里想:将来,我也要争取在报刊上发表自己的作品!他曾经告诉我,一定要努力自学,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业务水平。我听了他的教诲,开始走上了自学的道路。第二年秋季开学前夕,他亲自打电话到我家乡的大队告诉我,学校决定继续聘我在中学当教师。从这一件事情可以看出,他对于我是多么的关心。
  新的学年,我回到了中学继续任教。他跟我相处得更多,也对我了解得更深。
  1984年秋季开学,张俊豪先生调去任校长,王益坚任副校长,我的高中同学朱昌兴和张莺(女)、潘宜宝(女)三人同时来到这所学校当代课老师。我与朱昌兴成了日常相处最亲密的人,张莺(女)、潘宜宝(女)两也跟我们合得来,所以每天傍晚四人一起到对河散步。在散步中,我跟朱昌兴谈到想创办一个文学刊物,他表示支持。接着,我找郭厚仁老师进行了商量,两人交谈后决定发起创办《紫云山》文学刊物;之后,我又找廖宜编、郭元斌,他们也表示支持,这样终于把事情决定下来。我负责筹办全面工作,在向社会和学友征集稿件的同时,自己也创作了游记和第一短篇小说《今夜的月儿特别圆》,请张老师给我的小说写评论,他爽快地答应。几天后,他便把那一篇短评送来。那篇文章,我至今还经常想起它,从心灵深处感激张老师对我的创作鼓励和对办文学社工作的支持。这时,张老师也不忘提醒我:“办刊可以,但是不能忘记了自己的前途。你还没有转正啊!”其实,我心里一直他前些年的教诲,没有放弃过自学,在1985年之前通读完《中国通史》、《中国文学史》、《中国哲学史》、以及《外国文学作品选》等中文自学课程。
  我在洪田中学边教书边自学。1989年12月,我正式转为公办教师,便留在了那所学校。张老师是个比较注重涵养的人,在洪田中学工作期间,无论与领导还是同事,关系都比较好。他长期是学校的教学骨干,教学认真而且有水平,在群众中有很好的声誉,颇受洪田家长和群众的欢迎。另外,他是文艺爱好者,不仅手风琴拉得好,而且能够参与组织文艺编导,八十年代学校较经常组织师生举办面向社会的文艺晚会,到公社或乡政府礼堂为洪田群众演出,他是一个重要的后台,因此受到当地群众的赞扬。他的几个女儿都在那所学校出生、成长,尽管那时他家的生活条件不宽裕,偶尔有做什么吃的,也会叫我到他家共同分享。我们相处十多年的岁月中,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师生情谊。
  后来,张老师调到永安三中执教直到退休。我因为家务繁重,从1980年至2007年一直耕种着四亩左右的农田,每年从春到秋有忙不完的农活,而且只能抢着在周末去干。我由于家庭负担较重,是一个边教书边务农的人,自然极少去永安城里,所以很少跟张老师联系,只是去看望过他两三次。想到这一点,我很愧疚。但是,张老师每年要到他年轻时教过书的湍石村去——他与那里的农民感情很深,有不少的朋友;另外他在洪田工作了二十多年,有不少的故人、学生,会到洪田走走。偶尔见面,他会关心地询问我的工作、家庭生活等。前年以来,他获悉我在创作长篇历史小说,几次问我:“小说完成了吗?”这不能不说是对我创作的一种鼓励和鞭策。由此可见,他对于我是多么的关心。
他一生从教了三、四十年,培养了数千的学生,为永安的教育贡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力量。听说,他退休后积极地参加永安市退休协会的工作,生活过得很充实,我非常高兴。近年来,我几次见到他,他总是红光满面,神彩依然。
  是的,他的子女都已经成家立业,没有什么负担了,而且老有所乐,心情自然轻松愉快。我默默地祝福他:健康长寿!
  张老师虽然只教过我一年,但是他对我的成长一直很关怀,曾经给我许多的指导,这是一般的老师所没有做到的。
  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学生,如今虽然五十多岁了,依然没有任何的建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一个业余的文学爱好者而已。回忆过去,我十分感谢母校洪田中学出的墙报和当年那些老师给我的指导、影响,使我走上了爱好文学的道路,创作了几百万字的作品。上个月长篇历史小说《千秋雪》终于尘埃落定,并且已经在筹划出版事宜之中。
  12日下午,我偶然看见前年8月14日回忆他的文章,今天做了一些修改。这篇文章权当我交给他的一份作业,不知能及格否? 

2010年8月16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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