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朋友打电话来问我是否去踏青,说杜鹃花又开了。我恍然于杜鹃花三个字,自从儿时在山野的崖壁上第一次与杜鹃花相遇,便喜欢上她的朴素与淡雅了。在远离喧嚣的山野,在郁郁的大树间,一串串玉色的杜鹃花悬在饱经沧桑的老藤上,远看,就像一群群杜鹃鸟在一起,在谈论在嬉笑,有的又三三两两在说悄悄话,还有的独自飞到一处,静静地欣赏这如黛的青山缠绵的春水。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聆听花儿带着清香的密语,那是怎样悠然温馨与洁净呵。
曾经在画报上看过杜鹃花,一团团,一簇簇,都说这花是春天的使者,可真正要体会她生命的性灵,得亲自来到这山上,亲眼看亲耳听,才会有那种感觉的。
沿着石砌的山道一直都可以看见杜鹃花,古老的藤衬着密密的素色的花,那种淡雅让人想起写意国画。偶尔看见有从树上凋落的,有点变色,但仍然可感觉到她的微笑,她的满足,那是一种成熟的无悔的美。
据高山上的农民说,有一种杜鹃花,你若不小心划一道痕上去她就会流泪,流血一般的泪,暗红色的,她的花期很长,有好几个月,所以,喜欢来看杜鹃花的人一定会是怜香惜玉的有心人。我忍不住内心对杜鹃花的喜爱,竟也采了一串,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清明期间盛放的杜鹃花,淡淡素素的颜色和着缠缠绵绵的烟雨,带有一丝丝的哀愁伤感,撩起行人无限的遐思,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偶尔回望,一如来时的宁静,湿湿的山路,澄澈的溪水,安然的山野。
再看看手中的杜鹃花,虽然尽心爱护,然已是凋残不堪,最让我痛心的是我看见暗红色的丝丝泪痕,这本来属于山野的花残败在我手中,我以为我是爱她的,可是这一次我错了,有的美是不能随便转移随便延续的,有的美藏于匆匆一瞬,藏于山野的和谐之中。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杜鹃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