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辈的家、我辈的故乡,记得西风常打着唿哨,用数月时间卷起黄沙在高原上肆虐,把高处风口因缺水游离的黄土拂带到低处,再经雨雪浸蚀肢解,年年岁岁,高原便支离破碎沟壑纵横。原野的厚土中保温着希望,有生命的苔衣,只要你播种,总能长出些许绿苗。那生命力极强的绿苗在西风苦雪中成长,长在天苍苍地茫茫之间,点缀干枯焦黄的原野。饱经风霜成熟的草粒随风飘向他乡,一如游子的生涯,总会忘记故乡人的伤害而铭记真情和感恩,流着泪边回首边远离。
去他乡,把经历变成流浪生命的浪漫,去寻找和建设自己的家、子辈的家乡,去了解比我们想象要大得多的世界。从天府之国到西北荒凉之地,先甜后苦南北巨大反差下的发奋自强,让每一线希望都升华为改变自己“适者生存”的能力,于是有东西南北中的遥遥牵念,有异国他乡的亲情花开不谢。
在他乡,在燕城,我回首留驻,这儿就成了家。看到的美是真的,善是真的,勤劳是真的,农民人人会说普通话是真的,笑是真的,泪是真的,不告而别的心伤也是真的。飘呵,我就是那粒游离西部的草籽,根植他乡,心安处看着你,寻找故乡的感觉,寻找家的熟悉。
你笑了,笑得我热泪奔涌,你的精心予我童话般的温暖。都有过年青的岁月,曾在那永远不忘的岁月中荡气回肠唱过嘹亮军歌,青春佐证我们的真实努力,中年人生才淡泊宁静如水。
该过去的都已化尘而去,了无踪迹;正在经历的请你好自把握,小心珍惜。我张扬着想象的翅膀循隐白云深处,在高高的苍穹俯瞰,不忘化轻风长行,淌过你清秀的面庞。我看见你挥动人工建造你的长路,脚步声声均匀,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如梦一场,那熟悉的脸在梦中离我比现实要远。醒来,梦境依稀,笑容已非,那么苍白那么遥远那么虚无缥缈,缥缈得让我不能相信曾有的梦――昨天就这样停留在文字图片里,游走在梦里。
夜已静,你仍旧没有停息,车轮滚滚机器隆隆,那是你成长变化的呼吸。你用勤劳把时空激荡,那种振荡从你疲惫的行程到我恍惚的梦乡,你的歌声在街灯下驶过子夜驰过黎明,奔着朝霞升起的方向。
在念你的时候,也把真切的思念寄给远方的家乡。近处,我的问候空洞而惆怅,充满惜惶。我匆匆的脚步如一双鼓槌,轻轻敲打在你温和的长街上,点点祈祷声声祝愿,为你为家乡,成就一颗向往快乐的心。
那心是微笑的种子,日夜行走于你忘我的脑海里,耕耘你昨天留下的那丝苦涩,将其还原为笑容。
你就是我现在居住的城市。月光下夜灯里你是那么恬美,似一只蓬松着羽绒入梦的俏燕,娇小玲珑。你养育我多年,曾经送走我的年轻。而涉过多年的风风雨雨后,我的儿子咀嚼你的谷米长成男子汉,我的慕名的失落才发现是很多人都有过的“叶落归根”心结,尽管不知道应该“归根”何处,但总是会归隐的,也许是到另一个更远的他乡。那时,你将移别我的视野。那时,你就成了我这外乡人的儿子的心灵故乡,日日行走而熟悉的每一寸热土都在脑海中复制成图,生动有息。
天将明,是用心告别黑夜的时分,我会回到现实,愿尘世风雨渐远。
无论故乡无论他乡,人的一生,是辉煌灿烂还是平淡无奇,都只有一次生和死。在这一点上,人生是公平的,人活着的时间并不长,却要故去很久,永远故去。那么,故乡他乡,又有何妨?
无论故乡无论他乡,天地苍茫,但总有一条路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