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绕不开一个地方,那个生我养我的家乡。
如今在外,总被问起来处。提到你,很多人都有些迷糊,但到过的人都说“那个地方好”。骨子里那种身为永安人的自豪感,只有在异乡时才能感受得真切。作为一座发展不错的海西小城,你恬静得近乎另类,低调得近乎神秘,如同这里沉浸于慢节奏生活的人们。
永安,永远平安。
写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抚摸,说出口的瞬间,便有种时光静好的温馨,所以我对这两个字有着莫名的偏爱。
我庆幸我的童年生活在乡下,每天放学就可呼朋引伴一起玩耍。过家家、跳皮筋、摘草莓、丢沙包、抓螃蟹、捞小虾,跳格子甚至是角色扮演,我们都能轻松驾驭、自由切换。那时天真,玩起来不分性别,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动手。
很幸运,现在很多综艺节目中出现的游戏,我们在最无忧最合适的年纪就玩过了。
小时候最擅长爬山和走乡间小路,直到长大还是会忍不住唱起那首童谣,对“荷把锄头在肩上”这样的场景深有体会,深有共鸣。如今,才发现脱离了手机与网络,单纯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生活原来也可以这般美好。
儿时一年难进几次城,每次进城我都要和弟弟争吵一番,究竟这次轮到谁了。那种雀跃的心情,就像中彩票,如今很难能体会了。出发总是在凌晨将醒未醒之时,爸妈当时能叫醒谁就带谁去。我经常一夜未眠,而弟弟经常叫不醒,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聪明的我每次进城都记得买零食去哄那个嘟了一天嘴的“留守儿童”。
十三岁那年,我转到城里读中学,而后高中,在永安城关生活了近六年。当年可望不可即的地方,天天身处其中后,才发现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高远,反而多了几分真切。小时候的自己太容易满足,可偏偏却是那时候的自己最快乐。人总是这样,得不到时万分憧憬,得到之时总觉得不过尔尔,离开之后又万分怀念,不仅是对一座城这样,对人亦是如此。
潺潺燕江水,巍巍天斗山,隐隐修竹湾,永安如此多美景,六年的学习时光里我都没空领略,甚至连桃源洞都没去过。初中时两点一线,到了高中,书香满溢的校园就是我那三年的天与地。
也是在一中的语文课上,纯正老师告诉我们,永安的市花是含笑,一种美好而不被大众所熟知的花。莫名的,我喜欢上了含笑,无论名字还是它的花香,才明白为何永安有含笑大道、含笑大酒店、含笑新村等一系列以含笑命名的地标。
如今回家,曾经欣赏不来的“群燕腾飞”也变得美丽。
小城的生活,没有大城市的快节奏,但市场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价还价声、指路时遇到好心人顺便载你一程、和小吃店老板唠嗑她多给了你一份小菜、刚买到特惠水果的陌生阿姨热心地提醒你快去买,种种细节无声地告诉你这就是生活。
夏天的傍晚,我喜欢一个人听着歌走在燕江两边柳条低垂的小道上,累了坐在石椅上歇一歇,倦了望一望燕江水。好多烦心事也就如柳叶随着流水飘走了。
我喜欢旅行也到过不少城市,细细算来,在18岁前我没有离开永安半步,直到上大学才第一次坐火车到另一座城。对我而言,家乡之外都是远方。不曾想,离开之后,学习、工作都在异乡。长大了,有了负累,有了压力,才慢慢懂得原来生命中有一样情感叫做乡愁。
无意中听过胡德夫的音乐,安静有味。他是台湾民歌运动的先驱,可惜在大陆的熟识度并不高。有人说没有经历的人听不懂胡德夫,因为他的音乐多唱给故乡,在外的游子,总有同一丝情愫留给那个地方。
城区模样虽也静美,但蜿蜒迂回的大山深处才是承载我童年的乐土。年幼时,枕着天然的草地幻想过未来的白马王子,却从未想过未来自己要离开这片土地。因为,对那时的我而言这里就是全世界。长大了有个小心思,如果遇到那个人,我一定要带他好好看看我长大的地方,走走我曾走过的路,欣赏我心底挥之不去的风景,和他讲我小时候的趣事。告诉他我曾在哪里捉虾蟹,在哪里摘杨梅,我在哪里摘过一种很美的野花,又在哪里埋藏过小秘密。
故乡有太多故事,回忆起它就像在品茗,需慢慢斟,细细品,才能冥出其中味儿。
空隙
2010年,我在电视台跟随熊记者学习新闻采写,时隔6年再次与他合作,几多感慨,宛若时光不曾流逝。熊记是国家级高级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广播电视摄影家协会理事。文章配图皆出自他之手,感谢之,学习之。
文章作者:詹兴妹.土生土长永安人,曾在永安电视台实习,现在仙游县委报道组从事新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