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只麻雀
落在我书房的窗口上。
看见鸽子我想到和平,
看见麻雀我想到战争。当年一场人民战争,
发动所有破脸盆、破铁罐,
还有可以冒充枪响的鞭炮,
吓破多少麻雀的小胆。麻雀居墙洞、住屋檐,
是大自然派驻千家万户的大使。
是唯一领袖定性又平反的鸟兽,
因它们吃谷子又吃虫子。全民共讨,全党共诛,
如同右派分子敌忾同仇。
后来功大于过证据确凿,
才被划回人民内部范畴。那麻雀向我转一下头了,
它是否看到房间里的我?
可千万千万别认出我来,
我当年吓杀它们敲破锣。
我定了格一动不动,
怕麻雀愈合的胆再次豁口。
我定了格一动不动,
怕这点大自然的温馨瞬间飞走。人民战争没让麻雀削减多少,
和平环境里为何麻雀行将灭绝?
不动的手托着不动的腮帮,
我不经意间成了《思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