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明兄相识相交转眼已过二十余春秋,他身上有着传统文人的情怀——低调、内敛、含蓄、自然,淳淳然有君子之风。他自称书法爱好者,不以书法家自居。这一定位,反映了他的睿智与人品,使得他能在轻松自由的状态下创作,也更容易取得成果。近年来,卿明兄取得之成绩不可胜数有目共睹。其作品入围全国第四届正书大展,入选首届中国职工艺术节全国职工书法美术作品展,两度入围《书法报》年度佳作海选。成绩之取得源自其孜孜不倦矢志不渝的对艺术的追求。
君子之于艺也,不专则功不能深造,不笃则心不能持久,书法一道亦然。卿明兄对此理深有体悟,其作品包涵的气势、气韵、气质无不与自身学养息息相关。在书法创作中努力践行意境内涵与书法神韵完美统一。他深知“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的至理,笔意、章法、用墨是作为一种物化形态来凸显的,而审美追求却是以一种精神内涵为创作引领的高层境界,在卿明笔下闪烁是思想的光芒。通过对其作品的解读体味出的是深厚传统文化精髓与自我人格的自然统一。由此可以看出卿明的艺术品味与精神志趣之一斑。正如其所言:游于斯,崇其艺,持以恒,得乐乎。
卿明兄师古不泥,能结合自身学养与审美追求陶冶自我创作风格。他于隶书创作,潜心多种汉碑,于张迁、礼器、石门颂致力最勤,努力融诸碑于一炉,并掺入篆书和汉简之意趣,饶有金石韵味。观其隶书之作,兼涉现代张继、刘文华诸名家之时尚之风,亦古亦今,亦他亦我,入古出新,抒心写性。在章法上,卿明寓静于动,虚实相生,质朴严谨中见活泼,稳健中涵险绝气势。书展中的隶书长联,放胆掺以篆意,有笔融草法,而形体微透夸张,情趣力透质朴,洒脱自然。
在楷书创作上,卿明兄于褚遂良之书法是精研至深的。几十年来一直追摹褚遂良婉约绮丽之风,他把楷书当行书写,让行意削弱楷意的庙堂之气。其褚体之作中,弧形线条较多,即使是短线条也有一咏三叹的情调。用笔上则是低吟浅唱曼妙容夷,他秉承了文人书法家的笔法,简净如玉,由此也使每一个字特别爽朗峻洁,无夸张牵强之意。卿明兄说,书者要有“柔软之心”,要有“百炼钢成而化为绕指柔”之韧性。卿明的褚体楷书,笔画纤细而俊秀,即便是复杂的波拂转折,也是一丝不苟。在起讫两端达到完整,在运笔过程中把握轻重,灌输力感,在许多细节末梢上都运用了匠心。纤纤外表之下,有坚韧的内质。观其书作,空而不虚,瘦而不弱,如修篁临风,抑扬中内秀溢出。内秀是练出来的,百炼钢成绕指柔不是一日之功,而是一个渐去杂质得精纯的过程。
卿明创作的《心经》通篇保持统一之趣味,情调宛然,有坚实之气,有柔和之韵。从中可看出卿明兄书写时的沉稳,用笔有实有虚,实多虚少,实笔以主其硬朗之姿,调畅其气。虚笔则调节空间使之疏朗。点画起止干净利落而含蓄,书写节奏徐缓,结字注重“姿态”,整体风格婉丽遒逸,以清雅而有古意取胜。清人刘权之说:从来大家之文,无意求工而机趣环生,总由成竹在胸,故能挥洒如意,所谓风行水上,自成文章也。卿明兄创作时的整体状态也是如此。
近年来,卿明兄力图从褚体中走出,其褚楷加入了魏碑之强劲,愈加显得刚柔相济,方圆兼备。他更追求一种精淳之中具灵动,清润之中具劲健,恣肆之中寓雅逸的意旨,因而使其成为三明实力派书家。卿明这种风格是在碑与贴的融通之中形成的。他将才情与笔墨和谐统一于书法创作之中,凸显其清、静、逸的审美特性,故其书法标格清高,无一点尘垢。给人的美感“皓月当空,明湖泊舟,停桂楫,坐春风,品茗吟花,能造此至静之境,诚非易事”。验之于卿明兄之优秀之作,确乎如此。清人刘熙载论:“结实处何尝不空灵,空灵处何尝不结实”。卿明兄也是明了相反相成之关系的。书道漫漫,艺无止境。愿卿明之书艺与日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