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益海行走在上坪乡茫茫的竹海里(管其乾 摄影)
20出头的小伙子成了全靠双腿送信的邮递员
今年44岁的吴益海是永安市西洋镇下螺村人,父母都是农民。由于家里兄弟姐妹多,吴益海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走出校门后,他到岭头看过隧道,在镇计生办做过临时工。1986年9月的一天, 一个在上坪乡邮电所工作的本镇同乡小邢辞去了乡邮电所邮递员的工作,而在上坪乡邮电所任所长的本镇同乡詹贤圣给吴益海来信,让他去顶小邢的班。就在小邢回到西洋老家的当天,吴益海也乘坐班车赶到了上坪。这一年吴益海21岁。
望着车窗外弯弯曲曲的林区公路和密密的树林、毛竹林,吴益海有点感到吃惊,西洋虽然是山区,但在吴益海的老家不至于向上坪这么山高林密。一路上吴益海无心欣赏上坪林区的美景,相反却感到一份责任。山道弯弯路难行,那时电话还没有普及,吴益海所在的西洋镇邮电所用的还是手摇电话机,吴益海心想:“在这山高林密的上坪乡,住在各村的老乡们要互相传个信息不容易,要获得外面的信息也不容易,正是因为老乡们需要我,詹所长才把我请到这里,除了勤勤恳恳送好信,我没有理由畏惧困难,如果我的辛苦能够换来山民的微笑,我一个人苦一点,累一点,很值得”。
不知不觉中,吴益海来到了上坪乡。这是高山上的一个小山垇,虽然是一个乡政府所在地,却只住着几百个人,与吴益海所在的西洋镇的一个高山村差不多。放眼望去,四面都是山,为数不多的山区民宅散落在这个小山垇里,一条比水沟大一点的山溪缓缓地流淌着,仿佛诉说着山里的艰难困苦。
上坪乡邮政所的办公场所至今依然座落在上坪乡狭窄、低矮的街道一侧,没有受人敬仰的目光,也没有受人羡慕的掌声,乡村邮递员只是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当天夜里,用过山里的大米和新鲜蔬菜做成的寻常晚餐,詹所长便带着吴益海开始分发邮件。第二天早晨8时许,詹所长就带着吴益海上路去学送信了。
上坪乡各村的地形颇有点象撑开的雨伞,伞顶是上坪乡所在地,海拔1100米,上坪乡周边的9个行政村就散落在伞顶的周边,所不同的是撑开的伞面很平坦,而上坪乡周边的9个村的地形则是“抬头见山,七沟八梁,出门就爬坡”,尽管那时上坪乡的一些村庄已经通了林区公路,但至今都是一些断头公路,换一句通俗的话说,通过这些林区公路,可以从上坪乡的某个村通到乡里或者市区,而村与村之间大多还是没有公路可通,即使是在如今,在国家级别森林公园永安市上坪九龙竹海公园所在地的樟坂自然村有个新娘要嫁到毗邻的联合村仓坪自然村,走路只有5华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而乘车却需要从樟坂顺着上坪至永安的乡村公路到永安,再从永安乘车到大西坑,到铜盘,再到仓坪。因此,从樟坂走路回到仓坪的帮工早已到家了,而乘车回仓新郎新娘还在路上。面对这样的交通条件,在一个乡只有一名乡村邮递员的情况下,要想尽快把信件和报刊等邮件送到客户的手中,还是必须选择步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上坪乡是永安市通邮迄今唯一的“全步班”邮路。从此,吴益海成了上坪乡一名全靠双腿送信的邮递员。
23年里他走过的邮路比走完13次2万五千里长征还多
詹所长带着吴益海走山路,山高林密,鸟语花香草,空气清新,对于久居都市的城里人来说,是心情的调剂,而对于整天生活和工作于这里的人来说是单调和寂寞。弯弯的山道,时
而上坡,时而下坡。吴益海们无心欣赏周边的美景,只是一心赶路。詹所长的步子迈得很快,好几次吴益海都差一点追不上了。经过1个小时左右的步行,吴益海和詹所长赶了5公里路,来到了上坪乡的甲圣村。这是一个只有60多户人家的山村,当吴益海们来到这个小山村的小学校时,老师一见到詹所长和吴益海就问:“有吴益海的信件吗?”从那关切的语气里,吴益海体验到了信息对于山里人的重视。
为了让山里人能够早一些看到报纸和信件,师生们也十分支持邮递员的工作,他们组织了红领巾送报队,邮递员把信件和报刊送到学校后,学校里的红领巾送报队便会把信件和报刊就近送到村民的手中。喝过老师们递上的热茶,詹所长和吴益海把甲圣村的信件和报纸交给老师。随后吴益海们又开始赶路。再走5公里,又是上坡,又是下坡,吴益海累得气喘吁吁,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吴益海们来到了联合村的邹家山自然村。这是一个只有10余户人的小山村,当吴益海们把信件和报纸寄存在当地一户热心的村民家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路。经过半小时的步行,吴益海们来到了联合村的仓坪自然村。仓坪自然村共有60多户人,居住相对集中。当时联合村的村支书余日阳就住在仓坪。余日阳是个热心人,他不仅承担起了全村信件报纸的代转工作,遇到詹所长和吴益海总是热情地挽留吴益海们吃饭。这天中午,詹所长和吴益海被邀请留在余支书的家里吃饭。此后的日子里,吴益海经常被留在余支书的家里吃午饭,但是难免遇到余支书上山未归或是外出的时候,每当遇到这样的日子,吴益海只好在山村代销店里买上一些饼干等干粮,就着山野上泉眼里流出的山泉水度过午餐。
吃过午饭,已是12点多了,吴益海和詹所长继续赶路。大约走了5华里山路,吴益海和詹所长到了丰头盂自然村,当初这里只有10来户人家,如今也只有20多户人家,为了山民能够得到外面的信息,吴益海连续23年坚持给这个小自然村送去信件和报刊等邮件。
离开丰头盂,吴益海和詹所长顺着一条长达4公里的水渠渠坝走去。渠坝很窄,随时都要小心跌到水里,或跌到渠坝外的山涯里。一路上詹所长和吴益海小心翼翼,走过了渠坝,还走了1公里的山路,詹所长和吴益海来到了九龙村的自然村余荆山,当时这里有三四十户人家,很多村民订阅了《福建广播电视报》,詹所长和吴益海把当天的信件和报纸寄在代销店后,又继续赶路。
又走了5公里山路,吴益海和詹所长来到了九龙村的自然村大乾头。寄存了当天的报纸和信件后,他们继续赶路,几分钟的下坡山路之后,他们来到了九龙村本部,当吴益海和詹所长把信件和报刊寄存在村干部的家里后,他们又继续赶路,又走了15华里的山路,吴益海们终于回到了上坪乡。一天下来,他们已经走了31.5公里的山路,直到下午3点多才回到上坪村。这时吴益海已经浑身散了架似的,腰酸腿疼,分完当天的报纸,吴益海便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8时许,送完上坪乡和上坪村的信件和报纸后,詹所长又带着吴益海开始了另一条邮路。还是一样弯弯曲曲的陡峭山路,所不同的是这天所走过的小山村分别是龙共、荆坪、大进工区、大进村和共裕北山、共裕、上坪。当天总的行程是35公里。给吴益海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大进工区里的工人师傅们。他们分别来自江苏和福建平潭、福清等地,出门在外,他们最关心的是来自家乡的信件和包裹,而吴益海们邮递员液成了他们每天最盼望的人。
带着吴益海走完上坪乡邮电所的8个行政村邮路后(其中靠近永安市区的上坪乡铜盘村由永安市局直接投递,靠近贡川镇的上坪乡合群村由贡川邮电所投递),从第3天起,所有由上坪乡邮电所负责的8个行政村的单双日两个环形邮路均由吴益海一个负责。第一年,吴益海的工资只有80多元。
23年来,吴益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年365天,除了法定节假日,无论严寒酷暑,也无论刮风下雨,几乎每天吴益海都奔走于那弯弯曲曲,又陡又长的山路上。寒冷的冬天里,高海拔山区上坪乡泼水成冰,吴益海依然冒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行走在乡村邮路上。1994年底,吴益海和一位农家女子商定了婚期,单位批给吴益海5天的婚假,期间吴益海时常想起山里的群众对吴益海的期盼,结婚的第二天,吴益海就告别妻子回到了单位,重新回到了邮路上。1995年底,孩子出生时,吴益海还奔走在山村的邮路上,第三天吴益海才匆匆回到妻子的身边。在1998年永安市邮政局举行的乡邮员会议上,局长问吴益海有什么困难时,吴益海不好意思地说:“局长,能不能每年多发2双解放鞋?”由于吴益海的每一份信报都是靠着双腿送达,那时已经参加工作19年的吴益海已经穿破了70多双胶鞋。23年来,吴益海走过的邮路里程已达31.5万公里,比走完13次2万五千里长征还多。
山里经常有野兽和毒蛇出没,有一次在九龙村的竹林里吴益海还与一只黑熊不期而遇,所幸黑熊在山,吴益海在下,而且背对着吴益海,但吴益海没有被野兽和毒蛇吓倒。常年的奔波劳累,吴益海从一个机灵秀气的小伙子磨到现在已成了一个明显老于同龄人的小老头;常年奔走于风雨和风霜侵袭的山路上,吴益海惹下了一身风湿病,但是吴益海不后悔。
开拓邮政服务三农新天地,吴益海成为领头雁
山里的交通不方便,村民们到乡里买一次商品,办一些事情不容易,而吴益海每隔2天就要去一次他们的村庄,因此,吴益海不仅经常帮山里的群众带取包裹,经常无偿帮山里的老师们带
领工资,或帮村民买锄头、劈刀等农具。早在永安邮政系统尚未建立起统一的农资销售派送网络之前,吴益海就经常无偿帮助山里的农民朋友买稻种、买农药、带化肥。2005年,永安邮政系统统一建立了稻种、农药销售派送系统后,吴益海一边积极参加局里组织的农业技术培训,一边积极主动将局里统一印发的《稻种农药派送公告》广为送发。从2004年至2006年的连续三年,吴益海累计为上坪乡农户送水稻种子3000多斤,吴益海的销售业绩连续3年在永安市邮政系统最高。
联合村仓坪自然村的余日阳老支书种有不少柑桔水果,2008年余日阳的妻子遇到吴益海,问吴益海柑桔患了红蜘蛛怎么办。这时,吴益海想起了资料上介绍过的螨丁、滴虫净和吡滴氯等三种农药,根据老支书每次要喷2000多斤水的面积,吴益海给他配了适当的农药,经过喷药,老支书的柑桔保住了。余日阳高兴地说:“邮政服务三农确实方便我们农民”。
过去,上坪邮政所有3个工作人员,如今,所里的正式工只有吴益海一个人,吴益海的妻子看吴益海忙不过来,来到所里帮忙吴益海,成了所里的一名临时工。目前吴益海的工资大约有1400多元,吴益海的妻子只有300多元,跟很多行业比,吴益海和妻子都属于低工资,但是无论如何,吴益海不后悔,他说:“既然选定了这个职业,我们只有千方百计把这项工作做好”。吴益海始终坚持准班准点,不积压延误邮件,不丢失损毁邮件,保质保量完成各类邮件的传递任务,准确率达到100%。
进入21世纪以后,手机和电话在农村相对普及,通过信件表达亲情、友情和爱情的人越来越少,而手机缴费和由于生活节奏加快所带来的不便却越来越普遍,吴益海在继续做好报纸、杂志、公文信函和三农物资等邮政投递的同时,还及时成立了电费、话费代缴服务站,方便了山村群众。
谈起吴益海,上坪乡上坪村农民曾立新身有感触地说:“吴益海对所有的当地群众都很好,没有天晴下雨,整体都在行走在邮路上,我们农民如果找他缴电费或是买谷种,服务态度相当好”。
“吴益海工作很认真,我我们如果有信件,他还帮我们送到家里来,我们要买化肥和农药,他也很认真帮我们介绍”,上坪村农民陈贤集说。
说起吴益海,曾在永安供电局上坪供电所任所长的供电职工杨进标也竖起大拇指说:“吴大哥是个好心人,他帮了我们供电所不少忙”。原来,上坪乡50%的行政村分布在海拔850米以上,一到冬天的雨雾季节,山上的毛竹和树木就挂上了厚厚的冰凌。毛竹和树木经不起雨凇的重负,纷纷弯下了枝头。一旦线路走廊上的毛竹或树木触碰了高压线,就会造成接地短路,电力就无法输送到高海拔村。这时,杨进标和他的同事们总是想法设法冒着严寒,满山遍野地去找。如果无法及时确定受灾地点,线路故障就无法及时排除。好几次,都是吴益海帮了电力职工的忙。只要在邮路上的吴益海发现了受灾点,他都会及时设法通知上坪供电所,这样不仅杨所长他们节省了不少巡线的时间,也缩短了高山村的停电时间。
说起吴益海,他的妻子池玉香实话实说:“开始的时候我是反对过他,那些年,他的工资很难养活一家人,而他在西洋老家的兄弟姐妹,大家都在开荒种果,大家都有果山,他什么都没有,就只知送信,所以我曾劝他回去老家种果树;但是单位的领导都很关心他,群众对他的评价也很高,既然领导这么关心他,群众也喜欢他,而他自己爱上了这一行,我也只好支持他了”。
从1987年至2006年,吴益海多次被永安市邮政局授予优秀投递员和先进生产者称号;2002年12月,吴益海被市民投票推举为首届永安市“文明市民标兵”;2002年至2005年,吴益海被三明市邮政局评为先进生产工作者,2006年获福建省邮政系统“劳动竞赛服务标兵”;2007年被三明市政府授予“三明市劳动模范”,同年被转为正式职工。
吴益海说: “回想这么多年来,上坪乡的老百姓和局领导给了吴益海很多的关心和帮助,党和政府也给了他不少荣誉。而我能做到的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全国邮路系统中的一颗螺丝钉。一个人可以不伟大,但是没有理由不敬业。为了吴益海们的社会更和谐,祖国更加繁荣昌盛,吴益海愿意永远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责编:林芳斌)
信息来源: 2009-05-05 16:48:40 福建东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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